从新中国成立的第一年起,我就从事草业科学的教学研究工作,目睹了这70年的变化。这个变化太大了,大到无法言说,只能用“惊人的辉煌”来概括。
教育规模体现学科发展状况。我刚到兰州的1950年,整个西北只有两个学校的两门课程、三个专业教学研究人员(两位现已经过世)涉及草原。现在发展到全国草业科学专业39个,仅2018年一年就新增加了5个草业学院,分布范围已经走出西部,覆盖全国。现全国有草业科学本科生4000多人,硕士研究生1000多人,博士研究生500多人。就办学体系和规模而言,稳居世界第一。就学科质量来讲,部分已达到世界领先水平。这个增长量,就难以用任何量纲来度量了。
野外试验站体现草业科学的基础。从1956年我们在甘肃设立全国第一所定位站以来,现在以中科院为主,联合各教学、研究单位,在全国已经设立了几十所定位站,构成了全球最完善的观测站网络。不但监测草地,更涉及到全部国土资源生态要素。
专业刊物体现学术水平。全国创办了三种学报级、五种中级专业刊物,总量居世界前列。
更为重要的是70年来,草业科学发挥了实质性作用,我国已经逐步走出“以粮为纲”的旧传统。 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提出 “深入推进农业结构调整,加快发展草牧业,支持青贮玉米和苜蓿等饲草料种植,开展粮改饲和种养结合模式试点,促进粮食、经济作物、饲草料三元种植结构协调发展”。农业农村部贯彻这一精神,进一步做了“草牧业试点”和“粮改饲试点”的网络布局。虽然只是还在“试点”阶段,但已经向我们多年来提倡的草地农业系统迈出实质性一步,农业结构已经与小康水平的食物结构明显拉近。我们相信,只要是国家的需要,符合时代的脉搏,草业科学一定会加速发展。70年的努力将是古老而又年轻的中国发展史的重要里程碑。
至于我个人取得的一点成就,与全国草业的发展相比,连沧海之一粟都不够。我曾获得国家多次奖励,尤其是95岁晚年获得的“最美奋斗者”的称号,使我更加内疚,加重了对历代先贤、先烈的原罪感。只能感谢党和国家对我多年的支持和鼓励,希冀利用有限的余年,全力倾注于草业科学,直到生命的终点。
(中国工程院资深院士 兰州大学教授 任继周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