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 资料图
原标题:从单兵作战到公司化运营 一副墨镜, 伴职业打假20年
武汉晚报记者 周绍云
王海很忙。每年接手的“案子”有1000多件,这让他不停地奔波在全国各地。
武汉晚报记者与他联系多次之后,终于敲定了3月10日的采访时间,他回复的短信十分简短:“13:10”,居然精确到了分钟。待记者打通电话才明白,13:10,他正在候车室,即将搭乘从上海返回北京的高铁。伴着略微嘈杂的火车站背景音乐,他说,临近“3.15”,他更忙了,每天都有媒体要求采访他。
20年来,每到“3·15”消费者权益保护日,王海的确是绕不过去的一个标志性人物。
1995年,正是经由他而引发的索赔事件,让更多的人如梦初醒般认识了实施已逾一年的《消费者权益保护法》(下简称《消法》),并牢牢记住了第49条惩罚性条款:“经营者有欺诈行为要加倍赔偿”。
王海随之声名鹊起,被誉为“打假英雄”、“中国打假第一人”。受他的影响,更多的职业打假人涌现出来,形成“王海现象”。与此同时,这位民众眼中的打假斗士,也被众多不良商家视作“眼中钉”、“刁民”。
今昔不变 摘不下来的墨镜
出现在媒体与公众面前的王海,总是戴着不变的墨镜,一副很神秘的样子。“此刻,你戴着墨镜吗?”没想到记者在电话里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,王海乐了:“没有,日常生活中,我从不戴墨镜。”
王海并不是一开始就以墨镜形象示人。1995年3月,他还是年仅22岁籍籍无名的山东小伙,因为对《消法》第49条双倍赔偿的规定是不是可以兑现非常怀疑,便特地去买了12副假索尼耳机,然后向商家提出了双倍赔偿的要求,没想到从此名声大震,成为媒体追逐的热点。出于自我保护,每次记者拍照时,他都要提醒一句:“见报时照片一定要打马赛克”,后来为省事,他干脆买了一副墨镜,只要出现在公众场合或是被媒体拍照摄像,他必定会戴上墨镜护身。
“这些年,墨镜起码买了一二十副吧。”王海对同事亲友有严格要求,他的不戴墨镜的照片绝对不能外漏,微博微信都不能发,哪怕是合影。“我这种工作性质,经常要去调查现场,去现场我是不戴墨镜的,如果公众都知道我长啥样,我还怎么打假?”
当然,也不排除出于对人身安全的考虑。出名后,王海成了很多不良厂商的“眼中钉”,他经常会收到不明人士打来的恐吓电话,放言要弄死他;一个卖假货的老板曾经要出20万元买他的人头。遇到麻烦的案子,他也会请保镖。
王海几乎没有在自己的公司接受过媒体采访,他一般都会在外边找个咖啡馆。“这也是出于对风险的控制和管理,我不想让外界知道我们的办公地址,也担心被调查方是对手的卧底。”
王海的家庭情况也是最高机密。他结婚了吗,有孩子吗,孩子多大?“我又不是演艺圈的,家庭状况没必要人人皆知吧。”王海依然秘而不谈,但他透露,家人对他的打假工作是“有保留的支持”,“最初几年,家里人总是担心我被人报复,经常嘱咐我要注意安全,现在公司做大了,他们也习惯了。”
今非昔比 坐拥4家打假公司
王海的公司确实做大了,从起初的“单兵作战”到如今“公司化运营”,他把打假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。王海说,现在深圳、天津、南京等地都有他的分公司,这些分支和“总舵”北京大海商务顾问有限公司一样,主营“打假”业务。
1996年是王海打假事业的转折点。
此前的1995年,成为中国打假标杆人物的王海,四处买假索赔,但一年下来,他买假货花了11万元,获赔偿却只有5万多元,外加8宗官司缠身。买假不仅没让王海赢利,反而让他赔了钱。他的打假事业已经难以为继。
就在这时,四川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行伸出了援手。刘永行以个人名义出资10万元,在1996年底成立了大海商务顾问有限公司,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帮助企业打假,王海任执行董事。
自此,王海的业务范围开始覆盖全国。“别看我的公司只有二三十人,但这都是精英,他们大多是律师和法律专业毕业生。一旦确定一个案子,各地的调查公司和律师朋友都会提供帮助。”王海目前是中国调查联盟副主席,全国200多家调查公司都成了他的资源,有时候为了查一批假货源头,调动几百名调查员的情况也是有的。
“打假已经不能再靠个人单干了,个人无法对抗企业,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对抗。”王海说,他们最近做了一个消费者调查,调查发现:消费者被骗上当,如果是异地官司,索赔额若低于2万元,90%的人会放弃;低于5万元,超过一半的人会放弃。所以那些加盟连锁骗局,骗子们多会设置在2万—5万元间,他们也知道这个区间最安全;如果是本地官司,若索赔额在5000元以下,几乎百分之百的人会放弃,因为律师费起步价是5000元,得不偿失呀。所以那些美发店、美容店、足疗店的办卡圈钱骗局,也会选在这个区间。“维权太麻烦,维权不划算,消费者只好放弃,这说明我们的法律对制假售假欺诈行为的处罚依然不够狠,我们的法律应该让每一个消费者觉得从经济上打官司维权是划算的,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加入到维权的行列。”
王海,浮沉20年
1995年
3月,22岁的王海,买了12副假索尼耳机,依据《消法》49条向商厦提出了双倍赔偿的要求,从此声名鹊起。他成为中国消费保护基金会设立的“消费者打假奖”首位获得者,被称作“中国打假第一人”。
1996年
在四川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行赞助下,王海成立大海商务顾问有限公司,变个人打假为企业打假。
1998年
6月,克林顿夫妇访华,应克林顿之邀,出席在上海举行的“构筑21世纪的中国”座谈会,克林顿称其为“中国消费者的保护者”。
12月,应中央电视台邀请,和张瑞敏、吴敬琏、李宁、王石等社会名流,作为中国改革开放20年的20个代表人物,在中央电视台的专题片中亮相。着名经济学家吴敬琏,在送给王海的书上题写了“市场清道夫”5个字。
2000年
经历了津成事件和南宁风波之后,王海从全民拥护的“打假英雄”沦为声名狼藉的“牟利枪手”,遭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,王海隐身幕后,不再抛头露面。 2010年
起诉金山毒霸和杰士邦,通过这两起诉讼,王海高调回归公众视野。
细数王海打假知名案
北京造假烟窝点案
2000年,王海协助北京朝阳烟草局,取缔北京最大的造假烟窝点,案值280万元。
浙江假阀门案
2001年,王海协助浙江技术监督局,取缔全国最大的假阀门案件,案值400多万元。
北京造假酒窝点案
协助北京大兴工商局取缔北京最大的造假酒窝点,该窝点年产约2000万元的假酒。
奥美定案
2010年,王海在深圳获知一些消费者在美容院使用“奥美定”产品隆胸后出现发炎等症状,便向广东省消费者委员会递交了检举函。广东省消委会调查核实后最终撤销了奥美定的医疗器械许可证批号。
NIKE鞋案